Neuf

【位面聊天室】云天之上 序

  “Clark.”

  “I need you.”

  那，是一切开始的声音。

  他的老朋友，蝙蝠侠，出现在黄昏，晖日之下叙述着一个哥谭的故事，一宗哥谭的案子。

  West Conway，一起谋杀案，仅存的两个孤儿，年幼的女孩……一人失踪，一人重伤，在哥谭慈善会里，Bruce Wayne 的庇护下。

  “那个住院的女孩…你去和她谈谈。”

   蝙蝠侠这么回应着超人，射出钩索，黑色披风没入即将来临的黑夜。

  黑夜之后，是晨曦。

  金发的女孩躺在病床，朝阳的璀璨为空荡病房蒙上柔意，她湖绿色瞳孔中映出那抹红色。

  她开口，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吐出零碎线索，还原着曾映入眼中的一切。

  地下室里的游戏，突如其来的噪音，养母简的尖叫，两个孩子从地下室后门逃走……然后是又一声巨响，枪击，剧痛，穿着太空服的人，和消失的另一个女孩：Alice。

  Alice 最喜欢超人了，她总是从她手里拿走超人的公仔，紧紧抱着，紧抓着不放。

  “那…你能不能…就你所看见的。” Superman 犹豫的挑选着用词，用记者严谨的词汇规避开创伤记忆：“告诉我，那人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女孩顿了顿，缓缓抬起右手，白色电极线宛如枷锁顺着手腕延下，但手依旧笔直指向天穹。

  “上面。

  “天空里。”

  Up in the sky.

  Daily Planet.

  “呃…是这样，有桩案子。” 

  开口的一瞬就知道会得到什么，但艰难的，Clark 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它…发生在哥谭。”

  “一家人都不幸遇害，而且还有个失踪的小女孩，她……我就想，我能不能花点时间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哪里有呃…更多的……”

  平光镜的另一端，佩里再次发问凶杀案地点，Clark 不安的推了推黑框眼镜，坑坑巴巴重述着。

  “对。哥谭。”

   男人重述着这两个音节，撑着桌子猛地站起，狠狠一拳捶在桌上：“看在凯撒在天之灵的份上！Kent，天杀的你以为你是在为哪家报社工作？！”

  星球日报，大都会的星球日报——Clark 很清楚这点，很清楚佩里紧接而来的怒吼。佩里的愤怒掀翻了有序的桌面，文件轻飘飘落了一地，键盘摔在地上，跳动了两下但无人在意。

  “哥谭昨天发生的三十七桩谋杀案，我们一桩也不会报道！”

  “我们这有外星人袭击！怪兽袭击！卢瑟袭击！有超级恶棍，有机器人，有大猩猩，还有超级邪恶大猩猩机器人！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亿人都朝不保夕！”

  茫茫的数字被举出，露易丝用笔抵在唇边，压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听着。办公室外的同事则停在门外探头张望，再远一些的地方数不清的声音正呼叫着求助……Clark 当然听的清晰，同时也听的清晰面前中年男人的奚落。

  “你觉得我会把手底下称得上最能干的记者之一浪费在一个小鬼身上？！ 该学会长大了，Kent！环顾四周！万物皆败！你已经不是在堪萨斯了！见鬼，这些天来就连堪萨斯都不是原来的堪萨斯了！”

  Clark 张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可未出口的话又咽回了心里，这已经不再仅是新闻价值的问题了……万物皆败，万物畸变，层出不穷的危机变成交响曲的主旋律。

  因而，除了Superman 的超级听力，还有谁能听到呢？微弱的，Alice 的声音。

  假若有人需要超人，就呼叫吧，超人会出现的。

  ——他应当出现。

  “RRRRGGGHH！” 霸王龙奔跑着重重踏下，绿色轿车钢架扭曲变形，牠蜥蜴般竖瞳泛着冷光，咆哮着展露利齿，展露给天边划来的红色流星。

  是 Superman， 他悬停在绿灯身边，一些细碎的声音开始漫入耳中，但随即那些声音又被Hal 的声音盖过。

  “我们找到了你说的，呃，‘太空人’ 离开地球大气层的痕迹。但接着就断了头绪，从辐射信号来看……他似乎制造了一种伪造的泽塔射线。”

  Hal 叙述着他们所能查到的线索：“泽塔射线是真的没办法追踪，至少我们还没找到追踪他们的法子。我问过兰恩人，他们最了解泽塔射线。但他们守口如瓶，也不想跟任何人再说这件事。我不知道原因。”

  Alice ……在云天之上，无法追踪的射线会指明道路，而超人应当快速平息这只霸王龙——Superman 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我给整个军团都发了警示通告，他们手里有她的照片。” Hal 跟在红披风之后，边解释着，边注视着迎面扑来的恐龙：“只要一有线索，就肯定能找到她。不过，你懂的……”

  当然，他知道，他正直面迎上。

  “……这个宇宙大得不得了，而我们又小得要命。”

这个宇宙大得不得了，而我们又小的要命。

“我在想……”

 Superman 在星河间划出一道弧线，红线弯曲着绕向远处陨石，加密频道将话语带去远方，但还未出口的思绪已先一步被捋清：“你要做的事跟我在地面上做的一样，只不过是在遥远天外。”

“踏遍兰恩，跟随线索，解开谜团。”蝙蝠侠低哑声线强调着：“帮助那个女孩。”

帮助Alice……哪怕这个宇宙大得要命，而我们又小的不得了？双手抵上陨石，碎石从脸边掠过，陨石堪堪止住冲击。

“Bruce，没那么简单。” Superman 的声音又传回地球：“可能会花上几星期，几个月，而那也仅仅只是个开始……我在这里…还有自己的责任。”

“我也一样。这就是为什么 我还在 这儿。” Batman 的声音并非是及时传回，也带着少许失真，失真的声音点出：“但你和我之间有个不同之处，也是你和所有人的不同之处。”

Superman 咬紧了牙，发力将手嵌入陨石，他成功抓牢了，巨力施压下陨石散发出光与热。

“我们只是我们。”

陨石比来时要更快的远离着，地球的危机解除，Superman 从无线电的杂音里再次确认了这点。

“而你，是超人。”

“她最喜欢超人了。” ——Superman 砸出一拳，砸在泛着紫火的战甲。

“爱丽丝还是拿着你的公仔，虽然那是我的。” ——Superman 吐出一口寒气，波涛在城市边凝成冰海。

“爱丽丝一开始在尖叫，但不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Superman 接住JetMet 航空的坠机，引擎爆裂浓雾划破蓝天。

“他伸出手，我闭上了眼睛。”——Superman 挡住了那家人身前，子弹从胸口的希望上弹开。

“呃，我是说，你的公仔。”——Superman 错身闪过钢铁人挥舞的拳头，反手拽住他的外套。

“上面，天空里。”——Superman 一手挡住失控的卡车，回身检视着马路上抱起猫的男孩。

超人应当去么？Superman 仍在云天之下，而Alice， 她手里的Superman 公仔却和她一起。

在那里，云天之上。



云天之上有人在等着自己……

Clark 将手上文件放入复印机，二十张，心不在焉的按下荧黄开始键，老旧机器的轰鸣就响了起来，也总是响个不停。

一张一张，喷上油墨的白纸被吐出，一模一样。

直到，第二十一张——协议。

位面聊天室……跨宇宙的交流平台？

每个宇宙之间被起源墙所隔，无论穿越还是交流都没有那么轻易，但多元宇宙充满无限可能……在其他宇宙，应当有人知道Alice 吧？

迟疑着，一遍遍回想起那个自己也未曾蒙面的女孩，Clark 在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Clark Kent。

什么也没有发生，转了转钢笔，他再次着笔，墨水描绘出氪星文字：Kal El。

——欢迎。

——这里是位面聊天室，跨宇宙的交流平台。